“那时候,我真的是做梦都想考上z大,我高中成绩特别好,真的特别好,老师和同学都说我以后肯定是上z大、f大的料子,我也这么想着,以这个为目标一直在努力,后来,后来我遇到你爸爸,为了商兴,我放弃了z大,为了和他在一起,我考去了那个烂鬼垃圾k大,就为了陪他,毕业回到城只能混小单位的职员,商兴却越混越好,还去了xx公司,那时候谁也不看他,你外婆也不让我嫁他,说这个男人看着靠不住,可我就是那么傻,以为大家这么多年,以为我的牺牲会值得,硬是跟了他,从小职员熬到科长,从集体宿舍熬到大房子,熬到最后,熬出外遇,熬来离婚。”陈梅望着湖面,容容还是第一次听妈妈说起过去的事情,回想起父母刚离婚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从原来的大房子,搬到小两居,生活水平一下子降低好几级,钱绷绷紧,那段时间,妈妈身体也特别不好,干不了家里重活儿,她又太小,根本帮不上什么忙。“那时候,我真的恨,恨这世道,恨商兴,恨那贱人,恨你,除了学习成绩,你的小时候眉眼真像你那混蛋爸爸,一点都不像你,看着你,我就想起他,想起他给我的侮辱和伤害,很多时候,即使知道不是你的错,我也没办法疼爱你,后来,有人给我介绍了你继父,我没得选择,四十岁的女人又带着个孩子,还能选什么?明知道他不是良配,但我太累了了,一个人扛着家庭,我太累了,太想有个男人能帮我分担,我就答应了。”容容听到这里,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知道他不是好人,你知道他会欺辱你的女儿,你知道这一切,你却当做没看到,甚至纵容他,就为了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很狠心!”“那你教我,我能怎么办,年华老去,容色已衰,除了那套小房子,我几乎一无所有,你爸爸一分钱都不分给我,一套小房子能干什么,家里的重活,你能帮我做吗?空虚寂寞的夜晚,你能安抚我吗?还是孩子的你,能帮到我什么?什么也不能,所以我自私、冷漠、狠心,任由你被赶出去,都没有人能为我着想,我又怎么能为你着想。你怪我,也是正常的,但我没办法,那时候的我,没有办法。”“那别人为什么就能守着孩子,守护孩子长大,你就不行,一个人就这么难吗?!男人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甚至可以抛弃我?!你的亲女儿,!你知道不知道我有痛,你对张琪,对我……很多时候,我甚至,我甚至希望自己希望自己没出生过,或者消失,你知道吗?!妈妈!”容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好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些,去前面看看,建筑学院的大楼起的很好,很有岭南特色,又结合了西人的建筑方式,是中西结合的典范。”径自走过去,再说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发火,或者发飙,把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气氛都搞坏掉。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个人都没在说话,一前一后沉默的走着,容容数次想搞活气氛,但是怎么也提不起劲来,日头渐渐猛烈起来,走了这么久,也渴了饿了,容容提议两人到前面学生饭堂吃饭,陈梅老大不愿意,觉得学生饭堂的饭能有多好吃,但是实在也是走的累了,车子也放在外面,与其走回去,不如将就到前面休息随便吃点。一进饭堂,陈梅吃惊不已,除了传统的菜式,还有各式粥粉面饭,楼上还有小炒、快餐、煲仔饭、煲仔粥、各地中西特色餐馆、如果要一家家吃,也要吃好几个月才能吃完,陈梅啧啧称奇,连说现在大学饭堂做的真不错啊,还未到吃饭时间,饭堂里的学生稀稀拉拉的,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让陈梅坐着,容容拿着钱包去窗口那换饭票,早茶吃了很多点心,现在肚子不太饿,就要皮蛋瘦肉粥和拉肠、加份青菜,端着盘子正要回座位,“嘿!”一本书轻轻击到她头部,容容生气的回头,“是你,师兄,你怎么在这里?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容容惊讶的问。“哲学课,太无聊了,偷偷溜出来吃早饭,远远看到个人,看起来很像你,我就过来了,没想到真是你,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你怎么不上班?跑来新饭堂做什么,吃午饭,太远了吧。”陆俊把书放回背包,温柔地看着容容,“吃早饭,都十一点了,还吃早饭,你的早饭可真特别啊,我妈妈来了,想看z大,我就带她来玩玩,顺便尝尝z大饭堂的饭菜,算是圆了她老人家一个梦想。”“你妈妈,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你以前从不提起你家里,一度我还以为你是孤儿呢。”陆俊疑惑,“唉,一言难尽,我有父母跟没父母差不多,师兄,我把东西拿过去,你去吃你的吧。”容容看到那边还有人等着陆俊,就不和他多说,先走了。容容小心把碗碗碟碟放在长条桌上,“那个和你说话的男孩子,不是陆俊吗,真巧啊,他也来这边吃饭?怎么不叫他一起过来啊,容容,”陈梅很是热情想要去招呼陆俊,容容狠狠瞪了她妈一眼,“叫什么叫,我看你是找事吧,妈妈,没看到师兄有伴么,再说了,我也不想惹麻烦。”“惹什么麻烦啊,不就是打下招呼么,能惹什么麻烦,你这孩子真是,之前是我不好,妈妈都道歉了,你怎么还记着啊,心眼小。”陈梅不理女儿阻止,执意想上去,“不准去,你敢去,后果自负!”容容拉住陈梅的手臂,硬拖她回来。陈梅嘟嘟喃喃的坐下,很不甘愿,又不敢违抗女儿,经济基础决定上层结构。陆俊回窗口打饭,和他一起来的同学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肩膀,“校草,艳福不浅啊,又一个美人儿,那边还有个老的,特地带家长来观察未来女婿,还是带来让你见家长的?”“你个兔崽子,人家和我可没关系,只是带家长参观校园而已,我见了顺便打下招呼,你可别到处乱说啊,不然我揍你。”陆俊认真的看着那同学警告他,“哟哟,看你那认真的样子,同学三年,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护一个女生,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莫非这个美人就是bbs上和你在咖啡厅共度难忘下午那位?”“无聊!”陆俊拿着饭盘走到占好的位子那吃起来。同伴还是喋喋不休的纠缠他,“到底是不是啊,我越看越像,那侧脸,我瞧着,越看越像,你倒是吱一声啊,别郁闷兄弟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吃你的饭。”冰刀砍至,同伴当场中招,讪讪的拿起勺子塞饭。千祈祷万祈祷,还是撞见不该撞到的人,容容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的人品了,按理说她过庙都烧香,见佛就拜,为毛菩萨都不保佑她的,吃完赶紧走,也别逛什么z大了,带妈妈去时代广场遛一圈回饭店得了,走大半天也该累了,回去歇歇,后天还要坐车回去,明天就不逛街了,去春之花买点特色零食,给妈妈带回去作手信。三下五除二吃完粥和拉肠,容容就拉着陈梅离开,“哎,怎么和陆俊打个招呼再走,太没礼貌了吧,容容你怎么能这样,人家要说你妈妈没教好你,说你没家教的,这我可受不了,为毛去打个招呼,打个招呼再走。”陈梅奋力挣脱女儿的束缚非要上前打招呼。风波起(六)“妈,妈!你别去。”容容直蹬脚,她被陈梅的举动弄的很无语,没等着两母女拉扯完,陆俊已经吃完,摆好餐盘走过来了,“容容,伯母,你们感情真好啊。”陆俊先过来打招呼了,见人家都过来,容容也不好拉住陈梅,“师兄,这是我妈妈,妈妈,陆俊师兄,你认识的,师兄这么快吃完了,我们也吃好了,该走了。”“阿姨您好,你们这么快就走了?怎么不多玩会,z大还有很多不错的地方呢,”“容容,你也是,伯母难得来省城一趟,你也不多陪她多玩会,z大是我地头,不如我尽地主之谊带你们到处走走,伯母你看怎么样?”陆俊貌似很惋惜地想要挽留容容陈梅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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