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含糊地点着头,说要去的话只能是他和戚子绍去,两个女人就留在这儿,这儿有吃有住的,又好玩,若去山顶遇见狗熊了,是该打狗熊呀还是顾及她们呀?
&ldo;咱是老猎手,还保护不了两个女人吗?&rdo;
两个女人欢喜跳跃,说:&ldo;要去么,我们一定要去么!&rdo;
车重新发动起来,向深山钻去。两个小时后,路拐着之字形向秦岭的主峰爬,两边都是大的松树,路面上不时地出现了松鼠,但都是影子般地穿过公路。两个女人又是大呼小叫,要汽车能停下来,王老板没有听使唤,用力扳动着方向盘,因为弯道很大而路面又窄。突然间汽车油门加大,人似乎都飘起来,车的前面一只野兔在拼命地跑,嘎地一声刹住了,戚子绍首先下去,从路上捡起了一条兔子的尾巴,兔子则泥浆般贴在地上。
到了道班,天就黄昏了。山顶道班是全程公路上最小的一个道班,只是一幢三间木屋,
两个上了岁数的养路工。两个女人麻雀一般地喳喳乱叫,说这里是童话的世界,就在松树林子里拣蘑菇,采繁星般的小花。夏清说:&ldo;我相信这里有各种各样动物的,动物都会说着人的话!&rdo;胖子噎道:&ldo;你相信你也会长翅膀的!&rdo;两个女人闹起了小小的别扭。
可能是养路工寂寞得太久了,他们应允了客人就歇在这里,又提供吃的和喝的,但言语不多,尤其两个城市的女人向他们问这样那样的时候,显得手脚无措。木屋分两个小房间,原本两个养路工分住着,现在腾出一间来睡胖子和夏清,而在路的北边撑了军用帐篷,只有戚子绍和王老板去睡了。夏清对睡帐篷感兴趣,但帐篷里毕竟潮湿,保不住夜里又有什么野物闯进来,胖子便把木房里的旧的被褥抱出来,替换了带来的毛毯。&ldo;如果被褥上有虱子,&rdo;她说,&ldo;让吸有钱有权人的血去!&rdo;
戚子绍换上了一身的猎装,在林子里踱过来踱过去,感觉非常地好,后来采着了一朵红色的七瓣花回到木屋,夏清已烧了一盆水洗脸洗手,戚子绍将花插在她头上了,说:让我也洗洗。手伸进盆了,在水里抓住了一双嫩手。夏清往出抽,抽不动,拿眼睛看了一下帐篷边的胖子,不动了,手觉得越来越小。
&ldo;要是只来你一个人多好。&rdo;
&ldo;这不可能。&rdo;
&ldo;为什么?&rdo;
&ldo;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她并不想让我见你的,后来想了想,才领我上去……&rdo;
&ldo;你要是没上来,我也不用她的配件了。&rdo;
&ldo;……&rdo;
&ldo;她真会利用你!&rdo;
&ldo;她也保护我。&rdo;
&ldo;傻姑娘!&rdo;
&ldo;……她也漂亮哩。&rdo;
&ldo;是吗?我没感觉。&rdo;
帐篷边胖子在嘎嘎地笑,王老板在系帐篷门口的绳子时说了什么趣话,胖子拿拳头捶王老板的背,嚷叫:&ldo;你坏,你坏!&rdo;夏清再次要把手抽出来,戚子绍低下头去,迅速地吻了一下那根中指,夏清就鹿一样地跑去了,叫喊着:&ldo;打牌,打牌呀!&rdo;
帐篷里的光线已经幽暗,四个人并没有玩&ldo;升级&rdo;,戚子绍要教给大家一种扑克算命法。他光是默想了一个念头算了一次,情绪颇高,胖子问你算的是什么,他笑而不答,胖子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谋算着夏清吧。戚子绍说:&ldo;既便爱夏清,那也是我的权利,这没什么错呀!&rdo;夏清已经脖脸彤红,把扑克拨乱,说:&ldo;都胡说,胡说!&rdo;戚子绍趁机张狂了,当场挑明他就爱上了夏清,爱上了夏清但能不能离掉现在的老婆,会不会最后娶了夏清,这得看天意了。就以某种牌代表能结婚,以某种牌代表不能结婚,重新洗牌起牌,大家都屏了气息
看翻牌的结果,竟然是代表能结婚的牌首先便翻了出来。戚子绍就说:&ldo;夏清,你也是亲眼看了,你要等着我!&rdo;夏清一时无语,眼睛扑忽扑忽地闪。胖子说:&ldo;夏清真老实,你以为他说的真话?&rdo;戚子绍说:&ldo;信不了我也该信牌呀!&rdo;王老板就让给他的房地产生意算一下,算出来的结果也是好的,王老板就说既然做房地产能成功,你得支持我了。戚子绍没有回应,却问:&ldo;你觉得夏清怎么样?&rdo;王老板说:&ldo;好么。&rdo;戚子绍问:&ldo;怎么个好?&rdo;王老板说:&ldo;五官好,身架子也好。&rdo;戚子绍说:&ldo;夏清有综合之美!&rdo;胖子说:&ldo;呀呀,世上还有什么好词?可别忘了,这么好的人是谁给你介绍的?&rdo;戚子绍说:&ldo;这一句话你说得好,得感谢你,晚饭咱要喝酒,炒熊掌吃!&rdo;
当戚子绍从帐篷里出来,似乎觉得夏清差不多已经是他的人,哼着小调往木屋去,一进
门就喊:&ldo;晚饭吃什么呀?&rdo;
木屋里烟雾腾腾,锅灶边只看到养路工汗油闪亮的脑袋,他还把面条往开水锅里煮。
&ldo;没有炒熊掌吗?&rdo;戚子绍说。
&ldo;哪儿会有熊掌。&rdo;养路工说。
&ldo;别的野味呢,譬如黄羊,果子狸,崖鸡子?&rdo;
&ldo;用菌子做了汤。&rdo;
&ldo;只有菌子?&rdo;
这使戚子绍很丧气。
胖子说:&ldo;瞧,他的话落实不了吧?&rdo;拉了夏清到房间里去了。戚子绍听见夏清在房间里还说了一句:&ldo;我就要吃熊掌么!&rdo;故意提高了声音和养路工说话:&ldo;听说山上又有了狗熊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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