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告诉自己,我们都有用套子,不用的时候也会数日子,就算日子没有算好,我也会补吃避孕药。我在心底不断试图说服不会是怀孕。
但手指还是不受控制的点开一篇报导,细数着上面的情形是不是和自己符合。我最近的确没什么食欲,胃老是不舒服。月经晚了大半个月了,现在都还没来。觉得特别累,偶尔还容易想哭。
我整夜都没睡着,一直用手机查询怀孕的各种症状,觉得自己就算没全中,好歹也中了一半。怎么办才好,我心里很乱,不知道该不该和靳澄说。
但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如果说要大剌剌的进到药妆店去买验孕棒,我也不敢。
如果说了,但是弄错了,会不会很丢脸。但如果不说,却真的是怀孕的话……如果我肚子里真的有了孩子,我该不该留下他?我也才要升高三而已啊。
一整夜没睡,让隔天靳澄来接我去学校的时候,被我眼睛底下的黑眼圈给吓到了。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他过来拉我的手,亲了亲我的额头,轻声问。我摇摇头,不敢告诉他我昨天为什么没睡好。觉得这样独自烦恼的自己很傻,每次到了嘴边却又不敢说出实情。
到学校,子孟看着我严重的黑眼圈,跑来捧着我的脸东看西瞧,然后一脸惊奇的道:「你和靳澄昨天晚上这么激烈啊?」,我听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只觉得再和多说两句话我就要得内伤了,我把她的手挥掉,「哎,不是这样,你别乱猜。」
子孟悻悻然地放开我的脸,「不说就不说。」虽然她这么说了,但我想什么事情都无法抹灭她的八卦心,她凑过来小声问道:「真不是因为靳澄啊?」
如果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但还真不是子孟猜的那个原因,所以我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脸给推开,「走开,脸这么大,挡到我看黑板了。」
只是内心乱,课程也没办法顺利的听进去。我在纸上画着无数个小小孩,想象若是我和靳澄真的成为了一对父母,那会是什么样子。
靳澄会是好爸爸吗?他虽然很沉默,但他都是用他的行动来证明自己。
如果我真的怀孕了,靳澄会开心吗?还是会烦恼呢?又或者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呢?如果生下了孩子,他会爱他吗?
如果我真的怀孕了,我爸爸妈妈都会很生气吧。尤其是周念阳,他是最反对我和靳澄在一起的人了,如果我才高三就有了小孩,不要说爸爸妈妈,光是周念阳就会把我的皮给扒了。之前,不过就是看到我吃了个避孕药,他就暴跳如雷。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庆幸他在那之后,并没有去跟爸妈告状。
如果问我希不希望能有靳澄的孩子,答案绝对理所当然是想的,谁会不想要自己心爱的人的孩子呢。
但……不是现在。现在也不适合。
我心不在焉了好几天,靳澄也看出来了。在某天放学的路上,他开口问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所以我问:「靳澄,如果……我是说如果喔。如果……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办?」
靳澄被我问的愣愣的,他瞪大眼看我,「难道……」
我慌乱的挥着手,「不是啦,不是啦!真的不是,我只是……只是问问。」
他沉默了好久,久到我心都沉下来了。然后他终于缓缓地开口:「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就生下来吧。如果你爸妈生气了,我就去给他们打,给他们骂。不管怎么样都好,我会负起该负的责任。」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我们十指交扣着,「思雨,你怀孕了吗?」他的语气很慎重,很严肃。
「我……我不确定。」我老实说,「我的月经已经没来好久了,最近老觉得没食欲,肚子不舒服,想吐。」
他拉着我的手紧了紧,「别担心,我们先去买验孕棒,验过了,再说。」
但当我们来到药妆店门口,我却不敢进去。于是靳澄代替我进去,在店员的注目下拿了验孕棒结帐,他们还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我,窃窃私语的模样,我不用听就能够猜出他们在说什么。
一定是在嘲讽我和靳澄。我很生气,觉得委屈。我不喜欢被别人指指点点的,也不喜欢有人对靳澄指指点点。但靳澄只是说我想太多了,人家不一定是在说我们。但我却觉得他们就是!
靳澄说今天他妈妈和朋友去看电影了。我们到靳澄家里去,我拆了验孕棒,照着它的说明使用,之后将验孕棒泡进纸杯当中。
等待的时间好像过了两个世纪那么长,对,两个世纪!比平时的等待都还要难熬,看着手表,终于到时间了,我将棒子拿出来一看,没东西。
我赶紧看看说明书,说是要一阵子才会显示。我耐着性子,拿着验孕棒往旁边猛甩,之后再看一次,这一次上面显示的是一条杠。
我呆了呆,然后把说明书再掏出来一看。
靳澄在外头等的很辛苦,看到厕所门开了,正想开口,却被我一下子抱个满怀。我整个人都缠到了他身上,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那么重才对,但还是差点把靳澄给压倒了。
「结果如何?」他问我,我把头靠在他肩上,又抱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的说:「没有。没怀孕。」
靳澄回抱着我,「没事就好。」他说,拍着我的背,「我们未来还会有孩子的,在这个时候不好。」他告诉我,他的生父也是在他这个年纪有了他。最后现实还是压垮了他们,靳澄希望我们的未来不要步上他父母的后尘。
我也希望等未来的某一天,我们都准备好了,再迎接孩子到来。那样我们的家庭才会是最幸福的吧。
但我胃不舒服却是事实,已经好几个礼拜了,而且月经也没来。为了这个,靳澄再次把我连拖带绑的带去看医生。
最后诊断出来是慢性胃炎,说我饮食太不正常,让我多注意。然后还顺带开了活血的药给我,说我月经没来就需要补血,吃了一星期的药之后,我胃好了,连月经也正常了。
这个乌龙事件过后,我严肃的买了一大盒的保险套给靳澄,告诉他,再也没有数日子这种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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