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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凭栏可依（第1页）

顾林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躺了很久才艰难地爬起来，他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对小女孩微微一笑。这一笑却又让小女孩哭了起来。没有少年脏兮兮手掌的约束，小女孩的哭声很大很响亮。顾林忙安慰道：“我没事，回去之后也不要对别人说我被打了。”

小女孩全然没有听到顾林说的话，只是呜呜的哭个不停。后来在小女孩终于停止哭泣之后，顾林才带着小女孩向啸虎镖局回去。那时顾林的衣服被少年们抢走，连完整的衣服也没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是脏兮兮的脚印。而脚印淤青之处，也开始慢慢转为紫青之色，显得狼狈之极。而且顾林空手而归，为此事已延误两个时辰。

回到镖局之时，镖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虽然没有发怒，也没有仔细询问顾林发生何事，显然是不在乎发生的事情，但在临走之前，他望着顾林，眼中有一种失望之色，对顾林说道：“我不希望下次你还是空手而归。”

镖头的话让顾林在这个夜晚深思了很久，又是待天彻底黑下去，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之后，顾林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的阳光依旧明媚，昨天留下的伤疤已痊愈不少，但身上仍隐隐传来阵阵的疼痛。顾林起床之后，简单活动一下身躯，发现没那么疼痛了。昨天留下的淤痕，那青紫之色，也渐渐消退下去。顾林不知道为什么痊愈这么快，仿佛在发现肚中气体之后，他就变得和常人不太一样了。

他起床洗漱，穿上一件新衣，再次提起篮子准备去采购食材。仍是清晨，未醒的人还很多。顾林动作轻轻的，尽量不打扰还没睡醒的人。如往常一成不变的时间里，他做着和往常一成不变的事。

这时，小孩女也睡醒了。她好像一宿未眠，显然还困意十足。她的眼圈发黑，但看到顾林之后，还是满心欢喜，仍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去采购食材。行在青石板的道路上时，顾林信步闲游，小女孩却又担心之色，眼睛时不时向路过的每一个阴暗角落看去。

这一天是平静的，顾林安然把篮子提回啸虎镖局的府邸之中，但这丝毫没有改变镖头看顾林时的眼神，因为这次顾林显而易见是没带有任何的伤痕的。小女孩在这一天显得特别疲倦，脸颊含着的粉红，犹如被暴雨打落的桃花，散般失去了色彩。她变得憔悴了许多，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憔悴。常年居身于镖局之中，小女孩还是第一次见到素阳城不为人知丑陋的一面，这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很深的阴影，使她在夜晚睡不着之时，脑海总会浮想到顾林嘴角带着鲜血的模样。

顾林的这幅模样没有脆弱和怯意，反而那宁静如水的眼神和淡淡的语气，让小女孩回想之时充满安宁之感。尤其是顾林伤的严重之时，仍会给小女孩一个淡淡的微笑。这让小女孩心中踏实之极，甚至也会浅笑起来。所以在这段记忆淡去之前，小女孩睡觉时总是会梦到顾林微笑的模样。

接下去的几天都是平静的，顾林除了为镖局采购食材之外，暂无旁事。闲暇之时，他会来到镖局的练武场。那是在镖局府邸后院之处。裸露的沙地上，摆放着各种木桩和兵器。这里平时是供镖局之人练武习功之用，在镖局没接新活之前，彪形大汉和镖头们都会在这里训练。

顾林每次来到，只安静坐在练武场一棵有年代的大树下，全神贯注地看着练武场中人的一举一动。其中他的视线留在大汉身上的时间最长。虽然没有把肚中的气体凝聚在眼睛里，却还是让大汉忍受不了这种的长久注视。

这时顾林才知道，原来大汉也有羞涩的一面。

大汉为了避免这种羞涩在大家面前显现，拉着顾林的小手把顾林领到了练武场内，要教顾林一些基础招式。大汉手心中的粗糙让顾林有一种熟悉又疼痛的感觉，所以大汉下午教导顾林的话他也全没听到，只是蹲着马步在立在原地许多时辰。后来蹲到将近黄昏之时，大汉才察觉到顾林的异常，他摇动顾林的身躯，倔强的顾林一动也不动。后来在大汉焦急呐喊顾林一声时，顾林突然直直的面朝天空倒在地上，脸颊流淌着被夕阳映红的泪水。

小女孩在这几天也不再是无事可做了，歇息之后镖头给她安排了读书识字的课业，所以她也不再每天跟在顾林的身旁，陪伴顾林在喧嚷的闹市中穿梭。

顾林在无事之时也会去陪她听一两节的课。这对他来说无非是在晚上时可以让脑袋有事可去回忆，而不再是胡思乱想的虚度彻夜的年华。可有过目不忘能力的顾林轻松温故完白天所学东西之时，等待他的仍是充斥火光与光怪陆离色彩的难以抹掉的夜晚。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之时，突然产生一种束手无力之感。可是后来他才发现即使是很晚才能睡着，只有短短几个时辰的休眠时间，白天却丝毫不减他旺盛的精力，同时他也可以可以清晰感受到身体的成长。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变得越来越强壮，身体也越来越轻盈。那每天提着的菜篮，在顾林手中若轻了许多，每天采购完食材之后，他回镖局的时间越来越快了。有时他在想，或许小人书中写的飞檐走壁，有朝一日，也不是不可能的。他见过镖头从马背凌空飞起，离地直有丈高。习武有成之人尚能如此，若能把肚中气体运用起来，和怪老头一样冯虚御风未不可能。这是两种不同的境界高度，而对顾林来说，世间武学是不可能杀死怪老头的，唯有运用起他肚中那些气体，才有可能为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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