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个超能力者是谁吗?”齐木空助扭头看向迦叶,唇角噙着一抹恶劣的笑。
“是齐木楠雄。”
“你果然没有忘记。”齐木空助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给迦叶下达的命令,让他忘记关于齐木楠雄的所有事情,但人类终究不是机器人,不是想忘记什么事情立刻就可以忘得掉的。
“我……”迦叶的表情凝固了,他显然也很困扰,他尝试过去忘记齐木楠雄却始终没有奏效,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立刻删除记忆的方法。
“齐木楠雄……”齐木空助打断了迦叶的话,但他却并未诘责对方,而是淡淡坦述:“是我的弟弟。”
迦叶脸上名为“平静”的面具仿佛在一瞬间崩裂了,他震惊地望着齐木空助,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情绪波动了。
空助博士不是研究所的接班人吗?他不是无父无母的独立研究者吗?他对于超能力者的事情这样感兴趣不是想控制超能力者,竟然是因为……
“我是为了楠雄才加入研究所的,这对你来说很难理解吗?”齐木空助看着迦叶脸上这种人性化的表情,愣了一下说:“原来你也是有感情的啊。”
迦叶同样沉默了许久,这才低声说道:“博士,我毕竟是个人。”
尽管经受过严格的训练,尽管他唯命是从仿佛不知悲欢,但他依旧是个人啊,是个受了伤会痛,被关心也会感到心暖的人。
齐木空助仿佛第一天认识迦叶,用审视的眼神打量了迦叶很久,所以,在他说出真相的时候这个人在想什么呢?1721研究所的落网之鱼是他这个研究所预定继承人的亲弟弟,迦叶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又涌起过怎样的冲动呢?
在齐木空助打量迦叶的时候,迦叶已经将这则消息消化并重新冷静了下来,他仿佛从来便不知道这样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在没有任何人下达明确命令的时候,迦叶是不会擅自做任何主张的。
——这其中,包括主动地上报。
“你要告密吗?”齐木空助询问迦叶:“这应该是对研究所非常不利的消息吧?”
“博士要命令我上报吗?”迦叶望着齐木空助,那双与空助一般无二的墨绿色眸子平静无波。
他仿佛是第二个空助,不,他是一个缺少了齐木楠雄的空助,因此能长久地保持这种云淡风轻的冷静。
他的世界中没有卡密,没有人会去救赎他,相应的,也不可能有人能真正的伤害到他。
“我不让你说你就不说?这是背叛研究所的行为吧?”齐木空助话说的很重,仔细观察着迦叶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
迦叶却依旧平静,淡淡说道:“我效忠的对象并非研究所,珈蓝先生并没有向我询问,如果空助博士不要求我上报的话,我没有对研究所主动上报的义务。”
他会瞒下来,这样大胆。
有些时候,迦叶真是大胆的不像话,这不是背叛还是什么?既然他还拥有人性,既然他还能有自己的判断,他不是一个机器人,这并非编程方面的错误,这就是他的选择。
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迦叶甘愿承担了这份风险,因为那是一个和他一样拥有超能力却生活得无比幸福的同类。齐木楠雄拥有着他所没有的幸福,那是迦叶想都不敢想哪怕看一眼都会被刺伤的幸福,但是他如此期待着,期待着那个人能一直幸福下去。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费力杀了你了。”齐木空助按捺住杀心,继续转身操作控制台,背对着迦叶说道:“即便是这样,当珈蓝向你下令的时候,你依旧会对楠雄动手的,对吧?”
“是的。”
“那就杀了他好了。”齐木空助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勾,如果珈蓝死了,迦叶就再没有理由对楠雄动手了,甚至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下达了让迦叶自杀的命令,这个蠢货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吧?
死亡对于迦叶来说究竟是什么?齐木空助以往完全沉浸在了楠雄的世界中,他会思考关于楠雄的一切,这却还是第一次为了与楠雄无关的人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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