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弯了一下,我不想骗他,所以我摇头,“不,沈桐,我没爱过你,一点也没有。”
沈桐却笑了,他站起身,“其实我早知道,不过就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这样我才能说服自己死心。”
“阿文……”他叫我,“我决定忘了你,重新来过。”
“你要离开?”
“是啊,我找到一个爱上我的傻子,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虽然我觉得我永远不会爱他超过爱你,但是很多事都不能说的太绝对,这是他告诉我的,所以我决定和他一试,不管最终结局如何,阿文,我希望听到你的祝福。”
“希望你幸福,沈桐。”我拉住他的手,在他手心上吻了一下,“也谢谢你爱过我。”
沈桐走了,和一个金色头发的外国人,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想起了涛子,想起了小吉,他们都一个个地离我而去……
我忽然想找个人问问,是不是生活本身就充满了离弃。我又想,这一别,何时才能再聚呢?
我知道孙铭健一直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边,他一定猜到了我和沈桐以及徐亚然的关系。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我的,这一切我都不想再理会了,我闭上眼睛躺下,听着房门打开的声音。
我听着他在我身边坐下,我静静地开口,“你放心,医药费我会还给你,我会另找工作,另找房子,离你远远的,不会在干涉你的生活,不会勾引你的兄弟你的老婆,不会在你面前碍你的眼,不会……”
“不是。”他打断我,叹了口气,“我就是想问,你把洗衣粉放哪里了。”
“厨房门后。”我闭着眼睛。
“那我的耳挖……”
“电视柜左边第二个抽屉。”
“存折……”
“衣橱黑色皮夹克内侧右边口袋,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一起问了吧。”
“跟我回去吧……”他忽然开口,然后烦躁地挠着头发。
我哼了一声,“抱歉,我不想下半辈子残疾。”
孙铭健安静下来,也不挠头皮了,只呐呐地开口,“住院费很贵。”
我很想掀了被子吼他几声,可是我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拿起自己的皮夹打开,取出里边的钱,和所有的银行卡,我将现金和其中一张银行卡丢给他,“这里有八百,不够的话,这张卡里有一万,我想应该够了。”
我将皮夹收起来放到一边,“好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出去请关门,谢谢。”
我躺下,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闭上眼睛,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我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等我翻身的时候被床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你醒啦,”他把嘴里没有点的香烟拿掉,然后指指床头的饭盒,“有炒饭,你吃不吃?”
我认出那个饭盒是小吃店里的,我看着眼前明显一夜没合眼的孙铭健,我淡淡地开口,“你究竟想干什么?”
孙铭健猛地站起身,“老子在这里坐了十几个小时,就等你起来吃饭,你就这样对我,我……”
他在看到我额头上厚厚的纱布之后再说不出话,只泄了气一般地坐到椅子上,把香烟再次塞到嘴里,摸出打火机。
打火机最终被他放进口袋,他瞪了我一眼,干脆把香烟吐了,“妈的,老子今天一整天都没抽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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