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神情惘然,慢慢转过身子的时候,他又望了一眼那面大镜子,镜子中竟反she出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她手中握着一柄尖刀,正对着喉咙。
&ldo;‐‐啊!&rdo;范尼大叫一声,惊骇之中,他猛地转过身去,大喊道,&ldo;朱莉,不!&rdo;
但已经迟了,那柄锋利的匕首已经深深地刺进了她柔软的脖子,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朱莉倒在地板上,顷刻之间,整个卫生间被染成一片血红。
&ldo;不,朱莉。不‐‐!&rdo;范尼声嘶力竭地狂喊‐‐随即,他的眼睛猛地睁开,周围的一切变为现实。
&ldo;怎么了范尼,又做噩梦了?&rdo;身边的妻子贾玲迅速地翻起来,在丈夫的胸口不断轻抚着,并用枕巾拭擦着他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范尼的胸口仍猛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一脸的惊魂未定。
一分钟后,范尼才感觉好了些,他握住妻子抚慰自己胸口的手,说:&ldo;好了,我好多了。&rdo;
贾玲担忧地把头靠在丈夫肩膀上,说:&ldo;亲爱的,都过去十年了,你还忘不了那件事吗?&rdo;
范尼叹了口气,轻轻摇着头说:&ldo;不,我早忘记那件事了‐‐我只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做噩梦。&rdo;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范尼的脸上,使贾玲能看见丈夫的眼睛,她说:&ldo;不,亲爱的,你没说实话。如果你真的忘记那件事的话,就不会总是反复做这个噩梦了。&rdo;
范尼沉默不语。贾玲抚摸着范尼的脸庞说:&ldo;亲爱的,你就看在我们可爱的儿子的份上,别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吧‐‐我们现在的生活多幸福呀。&rdo;
范尼抬起头朝自己刚满四岁的儿子范晓宇的房间望去‐‐看来小家伙的瞌睡还挺沉,自己刚才那声歇斯底里的喊叫也没把他吵醒。范尼缓缓舒出一口气,对妻子说:&ldo;我知道了,睡吧。&rdo;
贾玲顺从地点了点头,紧挨着丈夫,不一会儿边酣然入梦。但范尼的眼睛却一直望着那铺满银灰色月光的窗外。他清楚,每次只要一做这个噩梦,就意味着要渡过一个失眠的夜晚了……
清晨醒来后,贾玲到儿子的房间帮儿子穿衣服。范尼揉着疲倦的双眼来到卫生间,洗漱完后,他用刮胡刀刮掉胡渣。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端视着镜中的自己‐‐因为大半夜的失眠,眼睛显得有些浮肿,但精神还不太差。镜中的男人虽然已不及十年前那般英俊倜傥,却多出几分成熟男人的稳重和刚毅,风采犹存。
此时,范尼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ldo;喂,你好。&rdo;
电话听筒里是甜甜的女孩的声音:&ldo;董事长,早上好,是我呀。&rdo;
范尼听出是公司里女秘书的声音,问道:&ldo;小周啊,什么事?&rdo;
&ldo;董事长,今天是星期天,也是您母亲的生日,您没忘吧?&rdo;
&ldo;嗯,我没忘。&rdo;范尼笑起来,&ldo;小周,你的工作职责什么时候扩展了?现在还要负责提醒我生活的日程安排?&rdo;
&ldo;不,董事长。&rdo;细心的女秘书说,&ldo;是您那天自己说起的,今天是您母亲的生日,您说很重要,千万不能忘了‐‐我便记下来提醒您一下。&rdo;
&ldo;好的,谢谢你小周,我知道了。&rdo;
&ldo;董事长再见。&rdo;
范尼放下电话,出了一会儿神‐‐这么多年了,他早该适应了&ldo;董事长&rdo;这个称呼,但每次听到别人这样叫自己的时候,他总会时不时地想起父亲来‐‐十年前的那次惨剧后,父亲因脑溢血住进医院。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父亲这一躺,竟然就没能再起来,他在昏迷了五天后猝然去世了。
短短的时间内便失去妻子和父亲的巨大悲痛,至今仍令范尼感到刻骨铭心。
十几秒后,范尼提醒自己道‐‐今天是母亲的生日,不能再想这些悲伤的往事了,应该打起精神来,高高兴兴地为母亲祝寿。
他走出卫生间,来到餐桌旁。妻子和儿子已经在吃着黄油面包和蔬菜沙拉了。范尼坐到儿子身边,摸着他的小脑袋说:&ldo;晓宇,今天是奶奶的生日,一会儿我们去奶奶家玩儿,好吗?&rdo;
&ldo;好啊,好啊!&rdo;范晓宇高兴地拍着手掌说,&ldo;我最喜欢去奶奶家玩了!&rdo;
&ldo;因为去奶奶家,你就可以敞开肚皮吃零食了,对吧?&rdo;贾玲笑着说,&ldo;你这个小机灵鬼!&rdo;
范尼拿起一片抹好黄油的面包,咬了一口,说:&ldo;我们一会儿先去商场买礼物,然后就去妈那儿。&rdo;
&ldo;不用了,我早就买好了。&rdo;贾玲从身后拿出一个精美的大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ldo;这件水貂皮大衣是dior才上季的新款‐‐保准妈满意。&rdo;
范尼首先就满意了,他微笑着说:&ldo;太好了,贾玲,你真有心。&rdo;
&ldo;你妈妈的生日我敢忘吗?&rdo;贾玲笑着说,&ldo;快吃吧,我们早点儿去。&rdo;
吃完早饭后,范尼去车库把他白色的宝马轿车开出来。车子路过一家大蛋糕店时,范尼下车去跟母亲订了一个豪华的双层蛋糕,并告诉店员母亲的住址。
十点半时,范尼一家来到了母亲漂亮的别墅。母亲早就猜到他们会来,正在门口的小花园里微笑着迎接他们。
范晓宇最先抢着下车,他欢快地跑过去,大声喊道:&ldo;奶奶!&rdo;
&ldo;唉,我的小宝贝儿!&rdo;奶奶俯下身去捧住孙子胖嘟嘟的小脸,开心地笑着说,&ldo;你又长胖了,这回奶奶可抱不动你了!&rdo;
&ldo;妈。&rdo;范尼和贾玲一起跟母亲打招呼。
&ldo;好,好,快进来吧。&rdo;母亲带着儿子一家进屋,对保姆说,&ldo;你去泡一壶上好的龙井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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