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淮上春,莠苗生故垒。
梨花方城路,荻笋萧陂水。
高斋有谪仙,坐啸清风起。
抬起手去接下,衍墨看得一晃神。
境不在,情却生么……
原来性子那般淡泊的人,也是向往着外面的。
……
迟水殿里的日子一如过往,平静得一波不起。
衍墨偶尔翻翻兔子窝,下水摸摸鱼。只是不再带着曾云秋。别样颜色的鱼,没有捉回,甚至连原先偶有送去的糙鱼,也不再出现。
直到一天夜晚……
&ldo;叩叩‐‐&rdo;
闻声放下手中交错捻起的黑白子,曾云秋走去将门打开。
&ldo;衍大哥……?&rdo;他一直以为,门外的人不会再来了。
&ldo;明日,亥时末。&rdo;把手里拿黑布包袱往前一递,衍墨面色严肃地走进屋内。
&ldo;明日,亥时末?&rdo;想着眼前之人从不曾夜晚到来,曾云秋不禁觉得奇怪。
亥时末?几近夜半的时刻?
&ldo;寒炤阁往北翻过几座山,有一处瀑布,瀑布后面是个山洞,只要略会轻功,便能藏身进去。山洞周围有水做掩护,便是猎犬也搜寻不到。&rdo;
&ldo;衍大哥?!&rdo;曾云秋惊得浑身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ldo;你……你要我逃走?逃出寒炤阁……?&rdo;
把握在手心,微微被汗沁湿的纸条递过去,衍墨没有解释,&ldo;这是山洞位置。就是发现,也要第二日早晨,足够你躲进山洞。洞里放了些干粮,水坛,还有一把匕首。夜里莫要点火。&rdo;
&ldo;少阁主……绝非心慈手软之人……&rdo;哪里会放过你……
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下的剧烈心跳震得曾云秋几乎站立不稳,惶惶扶着桌沿,才勉强稳住身子。
似乎铁了心不去讲别的,衍墨半刻不停地叮嘱:&ldo;少阁主住的院子偏南,外面不远就是山壁。那一段,是迟水殿里唯一无人把守的边围。只要出去,也就出了寒炤阁。到时我会……用些迷药,你从院子里穿过去,翻墙逃走。务必在天明之前藏进山洞,躲个几十日再离开。&rdo;
&ldo;……衍大哥……可值得?&rdo;屋内烛火明明灭灭,曾云秋五指死死扣紧桌木,仿佛巨石压身一般,喘息困难。
&ldo;出阁之后,莫要再提寒炤阁。……倘若做出对迟水殿不利之事,我自会第一个取你性命。&rdo;言罢,衍墨望眼难以平静的人,悄声推门消失在院里。
房门,重新闭合。屋里之人膝盖一曲,直直跪倒在地上。隐隐渗血的惨白嘴唇中,断断续续重复着两个字,久久不歇……
&ldo;不值……不值……&rdo;
深夜,直到整个迟水殿都安静下去,屋里的人,也依旧没有站起……
第77章君是自可留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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