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岳恒的道歉句句诚恳,陈冕也听出来他是真的认真了,叹了口气:“好好做人。”
顾岳恒把手机递还给他,抬起眼来又问:“秦念还好吗?她要怎么回国,她没有签证也没有身份证,身上也没装钱,她一个小姑娘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都不知道她会不会某国语……”
陈冕抿了抿嘴,道:“你绑她过来的时候,你想过这些吗?”
顾岳恒顿时沉默了,电话那头传来秦南锦的声音,她趁热添了把柴:“因为你心里清楚,秦念一定会死在手术室,所以没必要考虑这些,你这是谋杀,你知道吗?”
“我……”顾岳恒想要反驳,可他发现他居然无法反驳。
他好像除了对不起以外没有其他可说的。
他犹豫许久,用拇指摩挲那被熄灭了的烟头,连指纹都沾上了点点烟灰,他轻轻地,用一种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很可笑的是……我刚刚坐在车里想了很久,我发现……我喜欢秦念。”
他现在才发现又有什么用呢,他差一点,差一点儿就亲手毁了她。
电话那头沉默着,陈冕也沉默了,他看着顾岳恒把那一烟灰缸的烟头倒进垃圾袋里,又拿湿纸巾擦干净了自己的手,把垃圾袋递给他:“我走了。”
陈冕长了长口,道:“秦念没有身份证没有签证也没关系,我和秦南锦会照顾好她。”
顾岳恒点了点头:“谢了兄弟,刚刚的话,就当作没听到吧,改天出来一起喝酒。”
然后关上车窗,慢慢地开走了。
陈冕挂掉电话,回屋,秦南锦和秦念围坐在桌旁,盯着手机发呆,陈冕嘴角抽了一下:“你们这是什么反应?”
秦南锦抬头看了一眼陈冕,叹气:“他最后是不是说……他喜欢秦念?他到底是喜欢像秦思的秦念,还是秦念?”
“有区别?”陈冕摸后脑勺。
秦南锦瞪了他一眼:“对你们男人来说可能没有,但是对女人来说这区别太大了。”
陈冕还是不懂,秦南锦恨铁不成钢地朝他后背猛地拍了一下,问秦念:“你四五年前走的时候因为什么?”
秦念声音有点儿飘:“顾岳恒……想灌醉秦思。”
果然是顾岳恒自己作的,秦南锦在内心痛骂了顾岳恒一顿,又继续问:“……然后呢,你为什么要走?”
秦念迟疑了一会儿,眼眶突然红了:“我当时在想……哪怕秦思就是我假扮的,哪怕我就是秦思,那也不行。”
秦南锦抱了抱自己可怜的妹妹,拍拍她的后背安慰他,问陈冕:“听懂没?”
陈冕似懂非懂:“顾岳恒是女人吧,他一直说他只喜欢秦思,可是变个名字他就变脸了。”
“……”这样举一反三倒是没错。
但也只能说顾岳恒这人太死心眼,把喜欢区分的太开了,总是把秦思和秦念区分开来,他能找到他真正的秦思才是见了鬼。
秦南锦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我有一个好主意,冕哥,你有顾岳恒的手机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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