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易生暗鬼。想杀我的那些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出则聚,利尽则散。我之所以还能苟活这十年,就是因为各方势力都心怀鬼胎,没有哪一方愿意承担杀死我的因果。”
“试问这种铢锱必较的小算计,是不是把其中彼此之间的勾心斗角、相互提防简直已经演绎到了极致?!”
“他们当初不杀我,是轻视我,因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急于杀我,那是因为石某只要活着,那活着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血债血偿!种下什么因,自然也会结什么样的果,呵呵。”
石心感觉到自己似乎略微有些激动,稳了稳情绪,有些惭愧的接着说道:“让两位道兄见笑了,没有实力去讲狠话,那就是无能狂吠的取死之道,石某有些昏聩了。”
老烛龙赞赏的点了点头,听风道长则轻摇羽扇笑而不语。
“原本在石某的计划中,至多有一成胜算。如今五毒教的老毒物已经不成问题,胜算最少也有七成!此间事了,小弟需要的是时间,能够成长壮大的时间。所以,有必要留下活口故布疑阵,让对方彼此猜忌,相互推诿扯皮只要对方没有第一时间集中全力扼杀小弟,那么机会就还在。”
老道捋了捋稀疏的胡须,摇头晃脑道:“如此说来,接下来的这一战小友展现的实力越强,对方也会越狐疑、越忌惮,自然争取的时间也就越多了!只是小友目前有何依仗?”
实心自信的拍了拍胸膛道:“凡人之体所能驾驭的最强手段,阵法和剑术。当然,还有我这一肚子的学识与悄无声息提前布局。”
老道眨巴着眼睛瞧着老烛龙,喃喃自语道:“七成胜算,啧啧,七成胜算啊”
龙烛龙缓缓起身,双臂抱胸,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石心,赞叹道:“心思缜密,眼光毒辣,处乱不惊,意志坚定。配得上稳、准、狠三个字!小友真是奇货可居啊,老夫决定追加投资,只是能增加多少胜算全在小友的感悟了。”
挥了挥袖袍,老烛龙已经带着实心悬浮到半空之中,他指着脚下的一道一望无尽的大裂谷说道:“小友既然在剑道有所涉猎,那这天大的机缘就看你能得到几分了”
又指了指天空中那道黑漆漆的大裂缝,老龙唏嘘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一剑撕裂天幕,斩在这虚界之内,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谁干的老夫至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老烛龙碎碎念的功夫,石心的双眼已经闪烁着琉璃的色彩,他出神的望着那道大裂谷。
这道剑痕毫无锋锐之气,也无令人肝胆欲裂的压迫感,在石心的眼中,这剑痕犹如一滩死水,虚无缥缈但却若有实质。
随着他深入的观察,眼前整个世界像跌进黑洞里一样,静得悄无声息。
幽幽,但并不是诡异的灯光,只是那死水与大地撞击的声音,如同水滴在金属,冰冷的,毫无生机。
世界就像失去了眼睛,只能摸索着黑暗前行。淋着冰冷的雨丝,只能小心翼翼地前行;迎着黑暗,那细雨穿透了衣裳,渗透进皮肤,冻结了心脏……踩在细碎的砂石上,一些尖锐的石面刺痛着脚底的神经,无情的留下所谓“锋利”的杰作。
很痛,钻心的痛,感觉有东西正逐渐从体内流逝……茫然,无目的的行走着。在寻找什么?不知道。那为什么要走?因为不甘。要朝着哪里走?朝着心中的方向走……朝着心中的方向……黑暗中,朝着那里走,朝着心中的光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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