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枯颜坐在壁炉前的躺椅上,她膝盖上盖了一张薄毯,两手搭在躺椅的扶手上,磕眼假寐。
许久之后,鼻尖嗅到了新鲜奶油的味道,木枯颜缓缓睁开了眼。
旁边,木纪斯把刚做好的一个小蛋糕,放置在木枯颜躺椅旁边的小桌子上,“醒了。”
木枯颜没应声,转而又磕上眼皮儿。
这样朝夕相处,相看两厌的日子,她越发平静的表面下,内心备受着煎熬。
逃不出去,别人也找不进来,怎能不煎熬?
啪嗒啪嗒——
屋里的灯全部熄灭。
周围变成了黑暗的一片。
“生日快乐,阿颜。”
他的生日祝福,在她耳边响起。
那一簇光亮,也随之亮了起来,小蛋糕上面,插了一根蜡烛,是心形的形状,蛋糕是巧克力蛋糕,花样简单,但看得出来,他为了做好这个蛋糕,应该也费了不少心思。
“吹蜡烛。”
他把蛋糕呈在她面前。
木枯颜静静的看着那蛋糕,看着看着,她的双手合十,竟闭上双眼,许下了愿望。
吹灭蜡烛后,屋内的灯光也随之亮起,恢复了灯火通明。
“阿颜许的愿,是否是早点离开这里?”木纪斯放下蛋糕,轻声问她。
“你这么问,是想扼杀掉我的生日愿望?”木枯颜反问之,语气淡然。
“不会。”木纪斯笑笑,“这是阿颜的生日愿望,我怎会忍心扼杀。”
“不是。”
木枯颜忽然一说。
木纪斯抬头看她。
只一眼,只一句,他就明白了,她刚才口中说的那句‘不是’是指什么。
她的愿望,不是希望离开这里。
本该高兴,却高兴不起来。只因为他心里清楚,她许下的生日愿望,会是什么。
那个男人。
“这么久了,他都还没能找到你,阿颜,你对他的喜欢,不值得。”他把划分下来的一块蛋糕呈在她面前,“尝尝,这是你十八岁的生日蛋糕,一定要吃。”
木枯颜垂眸看着那蛋糕。
因为刚做好不久,又是在这样烧着壁炉的温室里,看着有点软化。奶油的味道不重,却好闻,那巧克力的色泽看着诱人,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木枯颜接过了那块蛋糕,当真就尝了一口。
只是一小口,奶油迅速在口中融化,洋溢在唇齿间遍布。她尝了一口之后,回味了一下才说:“你也尝尝。”
木纪斯眸光一柔。
木枯颜把叉子换了一边,叉了一块喂到他嘴边。
这一动作,木纪斯固然是没想到的。
甚至,受宠若惊。
因为,她从来没再对他好过。刚才说尝尝,也只当是,喊他自己动手尝尝。
木纪斯张开嘴,吃下了她喂过来的那块蛋糕。入口即化,唇齿留香,甜味很浓。
“好吃吗?”木枯颜问他。
木纪斯柔缓的眸子里全是她的样子,他点头说:“尚可。”
木枯颜把整块蛋糕都还给他,“你看,你觉得好吃的,可我并不喜欢。”
“阿颜?”木纪斯怔了许久,声音变得悲凉。
木枯颜拢了拢薄毯,重新躺着睡好,闭着眼睛不想看他那受伤的神情,“木纪斯,谢谢你为我做的生日蛋糕。你很好……我知道你不需要好人卡,但我还是要说,你真的很好,只是,我不配你。我的心太小了,装下了一个人之后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人,至此之后,我那已经被装满的心就会变成了一颗石头,哪怕是摧枯拉朽的转变,我也还是那块亘古不变的石头,别人进不来,装着的人出不去。”
你爱我,是一回事。
我爱他,又是另一回事。
终究,我们不相遇,也无法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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