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大堂,柳致远凝着英眉,坐在主位上。身旁坐着的,是刚刚游玩回来的大夫人。大夫人往过,站着的是刘氏。
再往下,是大夫人的女儿,二嫡女柳涟雪的位子。柳涟雪手边坐着的,才是嫡长女,柳若汐。
在长幼分明的府邸之家,这样的坐法是大大不合规矩的,但是现在却没有人在意这些。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刘氏丢掉的那只金凤钗上,一支凤钗事小,但是相府出了贼,那便是大事!
“昨夜府里,谁当差?”见人都到齐了,柳致远沉沉开口,问堂下跪着的管家道。
“回老爷,昨夜府里无人当差。只因老夫人走的时候说过,昨天在后院大扫除完后,晚上所有仆人都可以歇一夜,所以……昨夜府里没有下人”虽然惶恐,但管家还是一五一十的向柳致远禀告了实情。
柳若汐抬头,看看脸色阴沉的柳致远,再看看诚惶诚恐的管家,最后看一眼淡然如水的大夫人和柳涟雪。轻轻勾起薄唇,笑了。
刚才又见大夫人和柳涟雪的时候,她心里的恨满满当当的都快要溢出来,恨不能当场就把二人撕成碎片。但是重活一世,她没那么蠢笨,她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容妈妈把她叫来这里之前,她的思路模模糊糊。但是现在,她的思路,却是清明一片。
柳致远听完管家的回话后,十分愤怒。但却不能发作,这毕竟是老夫人下的令,他要是发火,可就是对自己母亲不敬了。但邪火在心里,他又不能不发,便将刘氏当了出气筒:“你说说你,昨日出去游玩你说你不舒服,不去,今日又出了这等事,真是不省心!你好好想想,昨夜去过哪里,再派下人去找找。”
见柳致远发怒了,刘氏忙低下头,嗫嚅道:“昨夜妾身哪里也没去,就是下午时分,见大小姐回来了,就过去跟大小姐打了个招呼……那时候妾身还带着金凤钗呢”,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转到了柳若汐的身上。
柳若汐抬头,刚好对上柳致远投来的目光,她忙起身,朝柳致远微微一福:“女儿见过父亲”
“嗯”柳致远这才拿正眼看了眼柳若汐,见她带着面纱,心生疑惑:“你为何戴着面纱?”
“回父亲,十三岁那年生过一场病,脸上还留了点痘疤”柳若汐如实回他道。
“嗯”淡淡应了一声,柳致远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如上一句和善:“你先坐下吧”
“是”柳若汐乖巧的应了一声,正欲坐下时,就听见一直站在大夫人身后,沉默不语的容妈妈发了话:“大小姐……您还是主动承认吧,老奴不敢替您瞒着”
此言一出,不仅柳致远的脸变了色,就连脸色一直不变的大夫人也赫然变脸,转头怒斥身后的容妈妈道:“不可胡言!”,大夫人的长相温婉,声音和善,就算是在训斥下人的此刻,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是柔软的。这样的人,从表面上看起来,有谁会相信其实她的心比蛇蝎还毒呢?
“就是,姐姐虽然从小因为命不好,送到了农户家里养着,但是看起来绝对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怎么会见到三姨娘的钗子新奇,就去偷呢!”一旁貌若天仙的柳涟雪,附和着大夫人的话说道。
母女俩的一唱一和,柳若汐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怪不得老夫人提议多玩一天,这母女俩却推脱了要赶回来呢,原来是赶回来做戏!也好,戏要做,就要做足全套,自己奉陪到底!
“听容妈妈这么一说,昨夜,我好像是看见过……大小姐在我苑前来回走过好几次呢”刘氏立即顺着容妈妈的话补充道,一边说,还一边用带着心虚的眼神去瞟柳若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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