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芳家里也不安宁,晓芳姆妈一大早就起来了,虽然现在讲起来即没有订亲,也没有结婚,但是晓芳姆妈晓得在自家姑娘的心里头,玉祥已经是她的对象了。所以今朝这一次相亲,只要没有什么别的意外,这玉祥绝对是自己的新姑爷了。新姑爷头一次上门,家里无论如何也是要招待好的。
所以晓芳姆妈昨天就将家里是收拾了又收拾,年前大扫除的时候,家里已经收拾过一回了,但是这一回晓芳姆妈又从头到尾都收拾了一次。就连玻璃也擦得闪闪发亮了。今朝又一大早的起了,红烧肉这等费功夫的菜早早的就开始烧了起来。五花肉过水沥干,油锅里放糖再放五花肉上色,再加水慢慢的炖。就这么冬天的天气,晓芳姆妈这么一通功夫忙下来,脸上已经带着微微的薄汗了。
过了一天,李家阿姨来了,还带了条带鱼来。“李阿姨,你就是客气,怎么还带菜来呢,今朝的菜,我都准备好了呢。你看,红烧肉、红烧鱼、芹菜炒肉丝、大青菜、鸡蛋汤、炒干丝。一会再炒点其他小菜,我们几个人足够了。”晓芳家的没有灶间,就是在走廊里摆了一张桌子,再摆了一只煤球炉子。现在桌子满满的全是准备好随时可以下锅的美食。
“桂芳,你准备的是你准备的。这带鱼新鲜的很,平时很少有这么新鲜的带鱼的。一会你烧了味道肯定好的!你看,这带鱼我都收拾好了的。”李阿婆来之前就把带鱼收拾好了,用剪刀剪成一段一段的鱼段了。晓芳姆妈一看这个样子了,也就不客气了:“哎,等会我一定好好的烧一烧。”
三个女人一台戏,只是今天的主角还暂时没有到。晓芳也经常去街边看,心里想着这人怎么还没有来。就这么盼着,盼得这脖子都有点长了。李家阿婆用手臂蹭了蹭晓芳姆妈:“桂芳,你看看,真是女大不中留阿。”晓芳姆妈抽空看了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姑娘大了就得嫁,等嫁了,这家里可就空了。
还好玉祥没过多长时间就来了。晓芳一看到他的人影,就跑上来了:“你怎么这么慢阿。也不晓得早点阿!”说着很小女人的帮着玉祥拎了点东西。玉祥呵呵直笑:“我坐的早班车呢,但是车子走得慢,就来的晚了。你看,我带这点东西可不可以?要不要我再去买点?”玉祥虽然晓得自己这点东西已经不错了,但是心里还是没有底。
晓芳帮着看了看玉祥带来的礼,觉得应该不算薄了,于是就讲了:“我也不懂这些个,不过,现在大过年的,供销社里也不晓得有没有开门,你要买东西也要看有没有开门呢。依我的意思阿,这礼轻还是礼重,我姆妈都不会在意,其只在意将来你对我好不好。”晓芳话是实在的,但是这么直接的跟玉祥讲,晓芳还是很害羞的。
“我对你肯定好的,不管是将来还是现在。你看,你叫我往东,我不往西,你叫我捉鸡,我肯定不赶鸭。”玉祥想也不想的张嘴就来了。这对象不谈阿,嘴巴就是不吃糖也是甜的。两个人就这么边聊着边往家里去。
一路上遇到邻居们,这几天晓芳家买了不少的东西,大家多少都晓得今朝其家要相女婿,所以看到了多少会问一句:“晓芳阿,这是你对象?长的蛮好看的。”一路上下来,晓芳一张脸都通红了,玉祥还没见到丈母娘呢,已经逼出一身汗了。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家门口了,看到正在忙着的晓芳姆妈,还有李家阿婆。
玉祥上前恭恭敬敬的跟晓芳姆妈鞠躬:“阿姨新好。祝你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玉祥一连讲了好几个吉祥话,听得晓芳姆妈是满心欢喜。这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欢喜的。“玉祥,这是你李阿婆。”玉祥跟着叫了声李阿婆。这态度不要摆得太正阿。将手里的东西都放进屋了,玉祥就开始寻生活做了。
正好角落里有好几张凳子都散了,玉祥看到了就喊晓芳:“你家里有没有工具包?我拿这几张凳子修一修。修好了,你们要用也方便。”这些个凳子都是有年头的,散了以后丢么不舍得丢,可是修么又自己又不会修。于是就这么一直丢在那儿。现在玉祥讲要帮着修一修,晓芳马上就拿了家什来。
玉祥先将这些凳子都仔细的看了一看,有的只要敲敲打打就能修得好,但是也有些就要用些木胶水才能修得好了。“晓芳家里有木胶水吗?”两人寻了半天也没有寻到木胶水,于是玉祥只好先将那些好修的修好了。
晓芳姆妈将烧好的菜端进来,一进来就看到玉祥正帮着修家什呢:“玉祥,快不要做了。晓芳你也是的,人家第一次来,你不讲着怎么招待一下,怎么反叫其帮你做生活呢?”
晓芳还没讲是什么呢,玉祥就抢先讲了:“阿姨,是我自己寻的做的。你不要怪晓芳。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做点生活也好的。阿姨,你看看家里还里哪些东西要修的,我一道修一修。”玉祥还给自己拉起了活。晓芳姆妈心里暗欢喜,这第一次上门就怕你端着,玉祥这样实在还是叫晓芳姆妈欢喜呢。
“不用了,不用了,晓芳带玉祥去洗个手去,这菜马上就好了,先吃了饭再说阿!”说罢,晓芳姆妈就转身继续去炉子前忙和了。“李阿姨,里面正在做生活呢。今朝看来是蛮勤快的,也不晓得以后怎么样。”
李阿婆看了过去,果然看到玉祥跟晓芳正一搭一挡的修着凳子呢:“你就不要想多了。小伙子看起来不错的。长也长的好,还肯帮你修修补补。真是不错了。”听到李阿婆的话,晓芳姆妈是甜在心里。这炒菜也格外的卖力了。一多会功夫,晓芳姆妈跟李阿婆两人就拿今天中午的饭菜给整治出来了。
饭菜上桌,大家也都坐上桌了。晓芳姆妈帮玉祥倒了一碗黄酒。“来,吃点酒,这黄酒味道不错的。以前你晓芳爹爹最喜欢吃的了。”玉祥心立了起来:“谢谢阿姨,谢谢阿姨。”酒不多,玉祥心里想着这么点全喝了,应该不至于喝醉了出丑。倒上酒,大家就吃了起来。晓芳姆妈招呼着大家吃菜。
“这带鱼是你李阿婆带来的。新鲜的不得了,这么大的带鱼还是蛮少的。玉祥,你吃吃看。”晓芳姆妈夹了一块带鱼给玉祥。玉祥就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味道是又鲜又嫩。“阿婆,这鱼真好听。嫩的不得了。阿姨烧的菜真好吃!”玉祥马屁一拍,晓芳姆妈笑得开心的不得了。于是大家就开始吃吃喝喝。
只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真家伙就要上来了。“玉祥,你要跟我家晓芳谈对象,那阿姨就要先问问你了。你家有兄弟几个?情况怎么样?你都讲来把阿姨听听。让阿姨心里也有个底。你看好不好?”晓芳姆妈是温言软语,话也讲得漂亮。玉祥听得是满心欢喜,哪在不肯的道理?
这时玉祥已经一大碗的黄酒下肚,手心里也开始出汗了。稍稍的抹了抹手心的汗,就开始讲了:“阿姨,我家住了老海坝,家里有六口人。阿婆、姆妈、爹爹,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家里有七亩地,爹爹今年还包了二亩鱼塘。弟弟今年准备去当兵,妹妹还在读书。家里是去年新起的房子。全砖头的。家里房子不缺。等将来,阿姨可去看看。”去年新起的房子,是李家人心里的一份骄傲,村子里独一份的。
“等开了春,姆妈打算去捉二头小猪,再养个一、二十只鸡鸭。我跟弟弟今年想继续做点小生意。总的来讲,我家里比上不足,但比下还是有余的。只要阿姨你放心把晓芳交给我,我一定不叫晓芳过苦日子。现在做不到穿金戴银,但以后肯定会叫晓芳穿金戴银的。”这些话讲完了,玉祥就有点紧张了。为什么紧张呢,就怕未来的丈母娘怕自己是在说大话,玉祥又想把去年一年赚了多少钱拉出来讲一讲,但是又怕财露白,于是就这么一个劲的直擦汗。
玉祥讲的,晓芳姆妈和李阿婆全听在耳里。但是现在她们是不会表态的。就这么招呼着玉祥继续吃吃喝喝。“玉祥,你有没有想进个工厂,寻个正规的工作做做?”晓芳姆妈总觉得这是自己心里的一个坎,没有正规的单位总不好。就怕人家讲是二流子。
玉祥听了一愣,这个还真没有考虑,而且玉祥觉得自己也不会考虑的。这两年的经历叫玉祥明白,有单位是好,不管如何有人按时给你发工资的。但是,那些都是死钱,一个月就那么多的数。虽然自己在外面跑,但是跑一回,就比得上人家工厂里做一年的了。玉祥正在想要怎么样讲,才能叫丈母娘开心呢。晓芳就已经帮他解了围。
“姆妈,这个事体就不要管了,他有他的想法。来,我们吃菜!”说着就帮自己姆妈和李家阿婆夹了好些菜在她们碗里。两位老人都是节俭惯的,到了碗里的东西总是吃得干干净净。趁着两位老人吃菜的功夫,晓芳冲着玉祥做了一个鬼脸,逗得玉祥差一点笑出声了。
这一顿饭,总算是吃好了。玉祥帮着收拾碗筷,还要抢着帮忙洗碗。但是都没有成功,客人第一次上门呢,怎么好做这些?于是晓芳姆妈就赶他们出去了:“晓芳,吃好了饭,带玉祥上街上转转去。看看大街上有没有什么热闹好看。”
“哎!晓得了!”于是这两人就奉旨去逛大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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