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那之后,爷爷再也没有打过他,父子之间,形同陌路,后来小叔去了部队,他那个年纪才去,家里人都是不同意的,可没人敢阻止他,没有一个人,包括爷爷。&rdo;
郭子华一直静静的听着郭子华说完这一切,眼中满是血丝,眉头紧蹙,握着酒瓶没再喝过,可那力道,倒像是要把酒瓶捏碎似的。
&ldo;那,他呢?那之后,你有听过关于他的事吗?&rdo;
郭子华点了点头:&ldo;那之后过了两年,爷爷告诉小叔,清哥死了,病死的,那时候,爷爷想让小叔结婚,小叔不同意,爷爷才把这事说了出来,小叔听完之后,很冷静,他告诉爷爷,他早就做了结扎手术,结了婚也是害人,爷爷被气的住院,小叔当晚就回了部队,好几年都没再回来过。&rdo;
郭子章抖着声音问:&ldo;爷爷他……他亲口说人死了吗?&rdo;
&ldo;嗯,&rdo;郭子华沉重地点了点头,擦着鼻子问,&ldo;子章,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自己身世的?你怎么会想到男人怀孕?就算发生了贺梵行那件事,但你怎么就……&rdo;
&ldo;十三岁那年,我无意间听到了二叔跟爸的谈话,&rdo;这个爸指的自然是郭良,&ldo;我知道自己是四叔的儿子,也知道生我的人是个男人,二叔没提他的名字,原来,他叫沐清……&rdo;
&ldo;什么?你……&rdo;郭子华看着郭子章,简直不敢相信。&ldo;你居然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小叔?&rdo;
郭子章转头看她,眼里带着嘲讽:&ldo;告诉谁?就算说了,他会认我吗?&rdo;
&ldo;不一样,不一样的,你是清哥的儿子,小叔不会不要你的。&rdo;
&ldo;告诉他我是男人生的?如果当时说了,他不会信的。&rdo;
郭子华一愣,确实,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郭靖靖,郭子华也不敢相信,男人竟然真会怀孕,郭老爷子当时一心想把郭子章过继给郭翊,就算大家说出郭子章是他跟沐清的儿子,郭翊也不可能会相信。
&ldo;可是……可是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rdo;郭子华摸着郭子章的脸颊,想到以前他的尴尬,想到他受的那些排挤,如果真的只是个抱回来的孩子,忍忍也就算了,可他不是,他本就不该受到那样的待遇,&ldo;子章……对不起……&rdo;
郭子华扑进郭子章怀中,紧紧搂着郭子章的腰。
&ldo;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do;
郭子华不知道要替谁道歉,替她自己,还是替郭翊,亦或是替她自己的父母兄弟,郭家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两个人,一个是沐清,一个就是郭子章了,如果说郭子章是沐清生命的延续,那么他们一家所做的一切,简直就是泯灭人性。
&ldo;大姐,别哭了,再哭我这都快被你淹了,别哭了,我这不是过得很好吗?&rdo;
郭子华拼命摇着头,哽咽的再无法说出话来。
郭子华哭的太厉害了,第二天醒来,两个眼睛肿的像桃子,郭子章开车送她回去,郭子华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一身酒气,头发乱糟糟的,脸更不能看,整个都浮肿了。
早上让酒店帮着煮了鸡蛋,回程的车上,郭子华也顾不上形象了,反正她昨晚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都被看见了,也不在乎再往眼睛上贴俩鸡蛋。
&ldo;对了,你之前说的张清,他是谁?你怎么突然问我认不认识他?&rdo;
郭子章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郭子华这事,如果他心中的猜测是真的,凭着郭子华对沐清的感情,她肯定得哭瞎眼睛,想了想,就说:&ldo;没什么,他是靖靖的爸爸。&rdo;
&ldo;郭老师的爸爸?难道他也能……&rdo;郭子华肿着眼睛看向郭子章。
郭子章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ldo;或许。&rdo;
郭子华靠着坐垫,看着前方微微出神。
&ldo;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和清哥一样的人,子章,郭老师那边,你一定要多帮帮他,他跟贺梵行必然不会那么顺利,虽然现在的社会已经开放了很多,但是这种事情,能接受的了的人实在不多,我希望,郭老师能比清哥幸运。&rdo;
&ldo;大姐,你放心,梵行跟……小叔不同,他有那个能力保护好靖靖。&rdo;
郭子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ldo;也是,我虽然跟贺梵行接触的不多,但他确实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他已经独立,有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如果他真心待郭老师,他们必然不会……&rdo;不会成为第二个郭翊和沐清。
郭子华没忍心说出口,紧压着唇没让自己再哭出来,她知道,至少现在,她不能再哭了,因为还有比她更难过的人在,所以她不能哭。
到了小区门口,郭子章停下车,却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ldo;你……你不见见小叔吗?把事情说出来,小叔不会不要你的。&rdo;
郭子章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楼,说:&ldo;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rdo;
&ldo;子章……&rdo;郭子华还想在说什么,郭子章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那,你开车小心。&rdo;
&ldo;嗯,我走了,大姐。&rdo;
郭子章跟郭子华道别,开着车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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