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烟越来越熟练,可我仍旧讨厌抽烟,在那些坏孩子面前抽烟只是我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小学生都没几个钱,自己买的烟一般都不会给比人抽,最多只是给别人尝一口,偶尔也有一些脑抽的给我一根烟,这时我便会自然地把烟夹在耳边,装作留着以后抽的假象,而回教室后,我都会把夹在耳根上的烟收集在烟盒,等攒满一包烟便偷偷放在崔海彬课桌的深处。
每当我把烟放进烟盒他都对我说藏着这么浪费干嘛,还不如给他。
崔海彬从不翻课桌,也从不把书带回家,直到这个学期结束他都没发现课桌的那盒烟。
谢莉至今还未交到朋友,林浩仍然时不时地骚扰谢莉,扔小纸条,在课本乱画,这些幼稚的行为永不休止。
每当谢莉受委屈,我对林浩露出敌意时,崔海彬总在我耳边打击我。
崔海彬说:你要搞清楚你的处境,现在的你只是气球,看着大可一戳就爆,就算林浩张在我面前让你打,你也不敢打,你最好少摆出这惹事的表情。
我虽然不服气,可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冷静下后,只能当做没看见,事后一遍遍责备自己的懦弱。
崔海彬还说:看在收了钱的份上,如果我敢动手打他,到时候他一定会帮我。
开玩笑,我在内心自损一番,我想崔海彬永远也没机会帮我的忙了。
寒假期间,我一直在家当一个乖宝宝,终日视线离不开电视,老妈喊我做家务事时我都不推脱,在老妈眼里我还是以前的苍洋,绝对想不到我在学校抽烟学坏的样子。
今年的新年很无聊,不是去吃年例就是去吃年例的途中,唯一好的好处就是能收不到不少红包。老爸的朋友多数都是有钱人,红包都是五十一百得封,没几天下来我就攒得六百多块。
我是个有选择性拖延症的人,无关紧要的事一拖再拖,若是有重要的事恨不得立刻办完。
新春的一天,午饭过后,我急急忙忙地跑去承欢生前经常去的游戏机室。到了那里,机室里挤满了人,大概是因为新年大家都领到不少利是了。
吵闹的游戏机室,浓郁的烟味在空气中迟迟不散,虽然已习惯烟味,我还是皱着眉走进去。
我在找崔海彬,他在一个角落里独自玩着拳王,街机桌面放着一瓶玻璃瓶装的可乐,我坐在他身旁。他微微看过来,见是我便继续打拳王。
我不言,打算待他打完才说。崔海彬玩游戏的技术很好,单机打拳王打到通关。
崔海彬给我五毛钱:去给我买根烟。
我拿过钱立即去卖币台买了一根烟递给他,他抽了一口问:找我干嘛?
我从裤袋拿出六百块递给他,这些钱有红的有青的。
我天真无邪地说:我攒够钱了,这是谢莉的保护费,这里有六百,以后你替我保护谢莉一年,剩下的四百我以后会想办法补齐的。
两个月的相处让我确信崔海彬能信,就如承欢所说他是个有诚信的坏孩子。其实我付五百就好了,剩余的四百块也不知以后能不能凑够,只是我担心我会忍不住花光那一百块,索性一不干二不休,对自己狠点。
崔海彬一口气灌了所剩不多的可乐:我不要。
我以为崔海彬嫌少:六百块保护谢莉一个学期。
我不要!
我咬咬嘴,下狠心:我家里还有一百的散钱。
你耳朵有问题啊,我说我不要!崔海彬忽然生气了。
我以为崔海彬会很乐意接受这差事,他的态度让我疑惑。
为什么啊?
崔海彬抽了一口烟深深地呼出来:我本来就很后悔收你的保护费,况且这是你的责任。
我不知如何是好,这完全是我的意料之外。
崔海彬看了看周围:把钱收好!
哦!我赶紧把钱收好。
崔海彬在静静地抽烟,抽完这根烟后,他说:走,送你回家。
我说:我不打算回家这么快。
崔海彬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揪着我的衣服往外走。
走出游戏街一段路后,崔海彬把我甩到街边,他一脸嫌弃地对我说:给我走,你今天别来机室,看到你就觉得烦人。
崔海彬走了,留我一人在冷风中,晃树影下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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