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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1页）

杨福林教大智学做饭，“莽娃，要等水开了才能下面……”“莽娃，煮干饭的话，一碗米两碗水，你就拿碗量好了……”“莽娃，老南瓜的籽要掏出来……”杨福林这么做，并非完全出于善意，教会了大智，他便可以偶尔吃上几顿简单的现成饭。有时跟老太婆们聊天，聊得很投机但又接近饭点时，他就会指使大智去他家做饭，反正家里粮食多，大智还时不时地帮忙干些农活，算起来也不会亏。

通过杨福林的监督，大智很少睡懒觉了，经常在人多的地方活动。见杨福林使唤大智，坐在路边石头上的女人压低声音问道：“他跟着你了？”

“两个寂寞的男人偶尔凑和一下而已嘛，他煮饭我洗碗，我煮饭他洗碗，分工合作要轻松得多，要是老太婆在家，她煮饭她洗碗，我什么也不用管，哎呀，男人还是得有个女人在身边才行。”杨福林笑嘻嘻地说。

“意思是你还想身边有个女人？你们男人哪，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巴不得有个三宫六院是吧？”正在菜地里除草的女人不屑地说。

“有三宫六院当然最好，一夫多妻也可以，那个老婆出门了，这个老婆还在家，身边总会有个女人陪着嘛。”杨福林说完，兀自嘿嘿地笑起来。

除草的女人又开了腔，“我呸，你还想得美呢。”

杨福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想一想总是可以的嘛，你们这些女人呐，不但不准自己的男人想别的女人，就连别的男人想其他女人也不准，真是岂有此理。”

“幸好莽子是个男孩，不然就是羊入虎口了。”坐在石头上的女人恨恨地说。

“他要是个女孩，我宁愿爬你的床，也不会去干那种遭天谴的缺德事儿。”一说完话，杨福林就站起来快步走了，坐在石头上的女人从身旁的泥地上抓起一把土块用力扔到杨福林的背上，骂道：“你个老不正经的，我看你是活糊涂了……”这一幕惹得菜地里的女人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说笑归说笑，杨福林种起庄稼来倒是一本正经，毫不含糊，但毕竟老了，劲头不如从前了，他便想了个一举两得的方法——教大智耕种。

“莽娃，种庄稼也是有讲究的，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要种对时候。撒种子也是，稀了不行，稠了也不行，你多种几年就明白了。”

对于种庄稼，大智倒是领悟得很快，杨福林忍不住夸赞：“都说你莽，但在种庄稼这方面，我敢说很多年轻娃都不如你。”大智撇过头去不好意思地笑了。

有人用开玩笑的方式质疑杨福林是在压榨大智的劳动，杨福林驳斥道：“他确实帮我干了一些活儿，但我也教会了他种庄稼，他土地上的庄稼他收，我土地上的我收，怎么就成了我在压榨他的劳动？菩萨倒是不压榨他的劳动，但是菩萨给了他什么？是生存的本事？还是现成的生活？我看就是有些人现在才发现他种庄稼在行，得了红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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