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上楼梯的一刹那,不经意瞥见晋文龙嘲讽的笑容。莫莉转回身看了看跟上楼来的晋三虎,想要说几句好话求求他,却又怀疑那还有没有用?
晋三虎眼看着那抹单薄的背影飘向走廊尽头的小阳台,犹豫了半晌,转身进了书房。点着烟狠抽了两口,心浮气躁的掐灭了。
房门“吱扭”一声响,晋文龙一脸紧张地询问道,“爸,您没事儿哇?这是咋了,我才进门就见家里乱七八糟的。”
“没事。早点睡哇。”窝在榻上,代答不理。
“您的病才好点,甭再把自己给气着了!”
“放心哇,我这会儿不动真气,天塌下来也就俩字——随它去。”
“这是三个字啊!”矫情地竖起三根手指。
被儿子咬嚼得心烦,起身数落道,“说‘随缘’怕你听不懂!你知道‘缘’是个甚?”
“这我还真不知道。”白痴兮兮地眨巴着眼睛。
“去去去,快回屋睡去哇!”心烦透顶,忙着将儿子扫地出门,“用着你的时候成天在外界旋,用不着你的时候就在眼跟前晃悠!我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会,你看看你,叨逼叨叨逼叨,没完没了的!”
“爸!”一肚子委屈,可怜巴巴地嘟囔道,“是莫莉对不起您,您甭拿我撒气儿啊?”
猛一抬头,“谁跟你说的?”
“我妈。”恍然觉得这话不该说,赶忙回旋道,“我妈刚刚才打过电话说,呃。。。。。。叫我劝劝你,这事儿也正常,甭再把你给气坏了。”
“叫你妈吃自己的饭,少操寡逼心!我一点不领她的情!”双手叉腰,冷冰冰的打量着儿子。
“爸,您别生气啊。要我说,我妈这事儿做的是不咋地,可她真的是为你着想!”
虎着一张黑脸,上下打量了儿子几秒,沉沉叹了口气,闷头坐回了榻上继续抽起了卷烟。恍然觉得,把这小子弄回家来基本等同于引狼入室。他和莫莉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可归根结底还是怪莫莉,如果她安安分分的,会叫人抓住证据吗?
天刚一亮,莫莉便开始在近日的报纸上收集出租屋的信息。联系了几家中介,但愿明天就能安排妥当,搬出这里。出门的时候,正碰上刚吃过早饭的晋文龙,视若不见,疾步冲出了客厅。
长长出了口气,停下脚步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好安静,好安静。。。。。。
枯黄的秋叶在寒风中瑟瑟打颤,只有风穿行在这沉闷而凄凉的世界里。回头看了看那熟悉的窗口,却不见那缕担忧的目光,那一瞬间,再度想到了死。。。。。。
没有用车,沿着湖畔的大路走出了别墅区。余光里偶尔掠过急速驶过的轿车,无数次幻想着一转身冲向公路,恍惚中看见了美莲,耳边萦绕着温泉池中泼水嬉戏的笑声。
打不到车,幸而找到了就近的站牌,上了一辆空荡荡的公交。
投币,庆幸后排角落里还有个空座。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平庸的她本该拥有的生活。望着玻璃上隐约映出的素脸,再没有描眉画眼的兴趣了。
车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少了。时而响起的报站声在耳边嗡嗡萦绕,似乎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亦或本来就没有什么目的,任凭站牌把她带到哪里。。。。。。
在遥远的终点站被赶下了车,笑出了眼泪。
缘分就像一条公交线,是旅程,总会有结局。要么是因为自己别有目的而提前下了车,要么是被司机赶下车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开始了,就一定会结束。见鬼的是她总陷在之前的痛苦里,这一路的风景,她又没来得及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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