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屑地看着这个闯入他的家庭,试图夺走母亲地位的女人。
她倒不生气,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头,“龙征啊,你别讨厌我,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少年恼怒地甩开她的手,却闻到了她的清香。
父亲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依旧忧心着新夫人的处境。
其实已经告诉过她,前两任夫人,都是被龙征……
她义无反顾。
“征儿,我有办法让你去祭奠你母亲。”她的话一字一字敲在了他的心里。
“真……真的?”少年有些难以置信。
但是她的表情不像是骗人,她一脸认真,这个比父亲年轻太多的女子。
“是啊,征儿,我曾是夫人的侍女,在知府大人府里呆了两年,那三个月都是我在服侍夫人,夫人过世后,知府大人不敢宣扬,将她悄悄下葬在郊外的一所墓地里。”她浅浅笑着,龙征发现她笑得也挺好看的。
她是接触过母亲的人,她是知道母亲的人!
心里那一股温热都涌上来,少年的眼角有了泪水。
“走,我现在就带你去你母亲坟上。”她毫不犹豫地捏住了他的手。
这一次,他没有甩开。
那双手,温软馨香,他没有再排斥。
那是一个很荒僻的地方,母亲最终,也只能是个不能见人的小妾。
她被安置在一块山坡上,周围光秃秃的,没有花,也没有草。
少年就那样跪在坟前,看着那个碑上写着“蒋氏之墓”,简简单单,没有任何修饰。
“娘……”
少年悲恸大哭。
好像这几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恨,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泪水,源源不断涌出来。
哭了许久,许久,终于,眼睛干涩的少年站了起来,看着渐渐黑去的天色。
身旁跪着的,是他的继母,龙家的新夫人。
“征儿一定饿了,我给你藏了个糕点,吃吧。”她笑笑,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
“夫人的手艺很好,那年,她还告诉我,她很想她的征儿,怕以后没有人给征儿做点心吃,特意教了我呢。”她的神情明快。
“那你能告诉我母亲的事情么?”龙征的喉咙都已经沙哑。
他太渴望,太过渴望。
知道那些时日,他日日牵挂的母亲,究竟是怎么过的。
她点头,“征儿,你要是想听夫人的事情,我就都告诉你。不过,先把糕点吃了,填饱肚子,我们回家去。”
说着,她举起衣袖,擦了擦他脸上未干的泪痕。
那衣袖中的馨香,伴着美味的熟悉的糕点,少年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你是母亲派来陪我的吗?”少年跟着她走在路上,小小的手牵着她的手。
她紧紧捏着他的小手,“对啊,小征儿,夫人说,她这辈子再没有办法好好疼爱征儿了,如果我有机会,就要替她好好照顾征儿。”
少年像是找回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紧紧捏着继母的手,不愿意松开,“那……我叫你二娘吧。”
她点点头,“你娘会很开心的,以后我就代替夫人看着你了,你要是再做坏事,夫人可会生气的哟。”
少年拼命摇头,“再不敢了不敢了,娘会打我屁股的。”
……
少年不知道的是……
月夜,父亲在房中搂着新来的女子,长长叹了口气道:“多亏了你,这般聪明,否则我真不知道这个孩子日后会是什么样子。”
“老爷,征儿需要的,是疼爱,日后我多多疼爱他,他一定会变好的。”女子温柔地笑着,“征儿这孩子也是可怜,这么小就没了娘亲,以后我便是他亲娘,好好替他天上的娘疼爱他,让他开心地长大。”
而少年,在月下,徘徊了许久,没有再像从前一样,去扒开父亲的窗户偷窥。
恩,他要做个好少年,给母亲看。
说好的。【少年篇:龙征】当时只道是寻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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