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隔间里出来一个女人,气色灰败,她来洗手台起洗手,斜眼看了杨昭一眼,然后冷不防地说了一句:&ldo;进医院了还化啥啊。&rdo;
没等杨昭说什么,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就走了。
杨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过头,接着看镜子里的自己。
到中午,陈铭生一直坚持着没有休息。
&ldo;你的工作怎么办……&rdo;他问。
&ldo;没事。&rdo;杨昭说,&ldo;我现在很闲,什么事都没有。&rdo;
陈铭生说:&ldo;你不用每天都来的。&rdo;
杨昭说:&ldo;你不想见到我么。&rdo;
陈铭生没有回答,可他的目光,让杨昭觉得自己这样的问话,多少有些残忍。
&ldo;你还是这样。&rdo;杨昭淡淡地说,&ldo;或者说,我们还是这样。&rdo;
你不停地走,我不停地追,最后在狭窄的fèng隙中,你无路可退了。
没错,陈铭生想。
可你还能走,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随时回头。
窗外的阳光,又亮又暖。
杨昭抬起手,轻轻盖在陈铭生的胸膛上,她俯下身,隔着衣服,轻轻亲了他的胸口一下。而后,她没有停,慢慢地向下。
陈铭生拉着她的手,他在浓重的药水味中,闻到了她的淡香。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没有敲门,也没有任何征兆,就从外面被直接打开了。
杨昭还俯着身,她听见声音,抬起头来。
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拎着两个大包裹,站在门口。
她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看到这种画面,她看着杨昭,杨昭觉得她的眼睛,跟陈铭生有些相像。
但是她很快又否认了。
老妇人的眼睛很浑浊,而且,带着某种拒绝的意味,跟陈铭生截然不同。
&ldo;你是谁?&rdo;她开口了,目光变得严厉起来,&ldo;谁让你来的?!&rdo;
陈铭生叫了一声妈。
杨昭抬起头,站直身体,说:&ldo;阿姨,你好。&rdo;
陈铭生母亲的表情一丝松动都没有,她一眼,都没有看向陈铭生。
&ldo;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来的?&rdo;
杨昭说:&ldo;我‐‐&rdo;
她刚开了个头,陈铭生母亲就放下两个大包,杨昭看了一眼那是随处可见的大编织袋,两个大袋子都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什么。
陈铭生母亲转头开门,冲外面的一个人说:&ldo;这位同志,你们领导呢?让我见你们领导!&rdo;
门外是另外一个被换来看护的年轻人,他对陈铭生母亲说:&ldo;阿姨,您先别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她‐‐&rdo;
&ldo;你别给我介绍!&rdo;陈铭生母亲胡乱地大声说:&ldo;别给我介绍!带她走!快点!你们就是这么对我儿子负责的?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让进去。&rdo;
&ldo;阿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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