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生震惊地盯着常仁,好一会儿没缓过来。
我挨了一耳光?老书生问自己。
随即疑惑变成暴怒,满腔怒火甚至让他忘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猛地从地上蹦起来,便要扑倒常仁身上拼命。
常仁出手似电,又是一耳光扇过去。
这一下,老书生的整张脸都红肿起来。
常仁继续问:“清醒没有?”
老书生又一次跌坐在地,却再次挣扎着爬起来,嘴里嚷嚷:“士可杀不可辱!”
老书生身后,一位武林高手忽然站了出来。
“小子,别太放肆!”
众人惊讶地望着他,不知他为何挺身而出。
话说这人曾是华山派掌门,武功高强,但与老书生关系一般,而且这人又天生是一个谨慎性格,此次老书生与常仁相争的局势并不明朗,却贸然出头,怎么看都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那位华山派掌门当然有他的小九九。不久前宗门仙师给了自己一个承诺,只要剑堂发生任何与常总管有关的骚乱,就大胆与常总管对着干,无论结果如何,职司峰都会接引他入山修行。
他跟蒋肖一样,从那位仙师处听得了常仁“底细”,自忖对方不过力气大一些,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身形飘飘,一跃到常仁身边,就要擒住常仁的手腕。
常仁看也不看,随手向华山派掌门抓去。
这一抓毫无章法,华山派掌门看了心想,果然是个不会修行的。
正要抬手架过,忽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寒气入体,瞬间僵化了他体内的内力运行。
然后,常仁抓住华山派掌门的胸口,随手一丢。
那人变作一个纸风筝,飘飘然越过剑堂正厅房梁,落到后院,发出重物落体的声音和骇人的惨叫。
常仁这一手镇住了场上所有人,大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常仁。
那人群中的蒋肖更是吓得舌头差点吞到肚子里。
这他喵只是力气大一些?
蒋肖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荒诞起来,下一刻,心头升起一份明悟。
他拿老书生当枪使,旁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对待自己的?
剑堂总管打伤剑堂住客,便是云山剑宗再忽视剑堂的存在,也是要过问一下的。
只要剑宗还需要地方上的供奉,那么就得足够重视这些在地方上有影响力的人物。
很明显,剑宗有人与常仁有怨,要寻个由头找常仁麻烦。
然后,剑宗的人便挑中了他蒋肖。
蒋肖此刻心中惊惧交集。
常仁走到老书生面前,抬起手。
老书生慌忙捂住脸,惊呼“不要打我”。
常仁没有扇老书生的脸,而是在他头顶上拍了一记。
老书生感觉到一股寒气入体,却并无任何刺痛之感,反而凉丝丝的十分舒服,转瞬间,他觉得浑身燥气消退,神志清明,左右两张脸颊的烧痛感都减缓不少。
随后,常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再问一次,你清醒没有?”
老书生愕然抬头,正对上常仁那双认真盯着自己的眼睛,还有眼睛上方那两道浓黑粗直的眉毛。
老书生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心神忽然无比明晰,想通了那道最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
相由心生,常仁看到老书生眼中发出异彩,便知他已然想明白。
老书生站起来,整个人忽然无比放松,原本一直紧绷的脸部松弛下来,露出释然的笑容。
他对常仁说:“明知不可为而为,是谓迂;明知不可为而不为,是谓智。”
常仁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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