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那位华山派岳掌门刚能下地走路,便嚷嚷着要到宗门喊冤。
剑堂总管无故殴打剑堂住客,还有没有王法啦?
按理说,他常仁是剑堂总管,没有他的吩咐,所有剑堂的管事都不能带那位岳掌门上山。
常仁心里门儿清,职司峰已经盯上自己,无论他下不下这道命令,岳掌门都会上山的。
果然,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一位管事偷偷敲开岳掌门的房门,两人借着月色沿山路往宗门方向去了。
常仁盘腿坐在房内,听到了那两人的动静,没有任何反应。
该来的终究会来,何必拦阻?
这段时间,常仁修行有成,虽然还是用不出剑元,但是五感又强化不少。现在,只要他用心聆听,包括整座剑堂在内,还有周遭十余米的范围,都在他监控之下。
岳掌门上山的第二天,宗门的飞剑传书就来了。
那天上午,常仁走在去厨房的路上,看到天边一道寒光自山上飞来,速度极快,眨眼间到剑堂上方,最后准确无误地钉在正厅前的一根梁柱上。
胡勇从自己房中搬了张木凳,飞跑过来,放好,踩上去,战战兢兢地将那柄飞剑解下来,双手送到常仁面前。
常仁取了飞剑细瞧。
飞剑平平无奇,与普通匕首差不多大。剑柄有一环扣,上面系着一根红绳,红绳另一端系着一封信。
常仁展开信读了。信上说,后日职司峰会派人来剑堂,过问总管常仁重伤华山派岳掌门一事。
常仁眯起眼睛。
这封信字数不多,却有两个耐人寻味之处。
其一,信上只字未提老书生的事。要知道,事情缘起,便是老书生同自己的争吵,那岳掌门非要横插一脚,自己才出手反击而已。
后来,他解了老书生心头困惑,双方皆大欢喜。
职司峰不提,便是不想弱化了“常仁打人”这件事的严重性。
其二,岳掌门重伤了?
常仁记得很清楚,他只是抓住岳掌门的胸口,将他丢到后院,就算不是修行者,好歹也是一派掌门,有这么不经摔吗?
那岳掌门还在床上装模作样地躺了几天,后来偷偷溜上山去,这是重伤的症状吗?
结果,信里分明说,岳掌门重伤。
常仁思索片刻,明白过来,感慨:“是个狠人啊。”
另外,常仁注意到,信里没提谁要来。
常仁撇撇嘴,难不成还是梁长老亲自过来?
不至于、不至于。常仁瞬间否定这个想法。
这段时间,他不时托猴王给法直师兄送信,也收到过师兄回信。信中说,上次论辩给职司峰造成的影响还未散去,各峰间还会不时流传常仁的传说。梁长老暂时不会轻易露面了。
常仁知道,不管是谁要来,职司峰此次行动定然相当猛烈,新仇旧恨,势必要一起让常仁偿还了。
常仁忍不住伸个懒腰,打出一个悠长的哈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纠结也无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常仁看到天上流云,看到远处群山之间被朝阳染红的风景,不知为何,想起周子航那张无忧无虑的笑脸,不禁感慨,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他一转头,注意到剑堂中的住客们投来的关切目光,看到剑堂管事们一小心翼翼看向自己,尤其是胡勇,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地担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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